贵州铜仁民间故事:成景与护国寺
金山山,银山山,背脚汉子抬滑竿滑竿坐的是个官,烧香要上梵净山上了山,不下山,宁做和尚不做官官帽送给背脚汉,吃斋念佛去游山——贵州梵净山一带儿歌。据传,这首儿歌是明朝万历年间就流传下来的。
公元1592年,明万历年间,阳春三月,风和日丽,兵部侍郎成景散朝回家,经过翠湖时,听到老家院成纪在轿外喊:“老爷,您掀开轿帘看看翠湖的景色吧,美极了!”成景没有理睬,还在回想着早朝时神宗皇帝对他高深莫测的一瞥。
昨天接到快报,刚统一高丽各部后改名的朝鲜国发生了被后来称之为“壬辰倭乱”事件。倭寇侵占了半个朝鲜国土,醉翁之意不在酒,倭寇的最终目的是我大明江山。早朝议及此事时,多数大臣都力主出兵助朝。但议到派谁挂帅时出现了两派争议。
以闻启为首的后党力主刘青贵挂帅。刘青贵是皇后表兄,性情暴戾,杀人不眨眼,曾多次杀良冒功;以太子太傅为首的太子党力主派辽东总兵李如松挂帅。成景从不参与党争,虽然他觉得神宗皇帝是历史上对内最能容忍的皇帝,但他仍很谨慎。可作为兵部侍郎他是回避不了的。只听万历帝打断群臣的争论后问他道:“成爱卿,你认为派谁为好?”“陛下,臣以为辽东总兵李如松有两大优势:其一,他长期镇守辽东,多次到高丽,人熟地熟。其二,李总兵手下有好几个将领原是高丽后人,为先人土地而战,会格外奋力的。”话刚落地,太子党的大臣们纷纷附议。成景打断纷杂的附议声又道:各位大人们且慢,下官还有话奏明皇上”。继而转向万历帝:“陛下,微臣还有一议。”“成爱卿但说无妨。”“此次赴高丽平倭患,免不了水战,但李总兵不 熟悉水战。微臣再举一人为平倭副总兵,就是现任云南副总兵的邓子龙。”平心而论,成景确实是出以公心,虽说大家都知道邓子龙在任云南副总兵之前,在东南沿海平倭屡立战功,但由于他原是太师门生,所以皇上和大臣们都以为成景是在两派间搞平衡。可确实这也是个最好的方案,皇上准奏了。临散朝时,皇上朝成景一瞥,使成景心事重重。
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成景举荐的正确性,李如松与邓子龙配合默契,不到半年就平了这次“壬辰之乱”。不幸的是邓子龙在最后一战中被炮击中而捐躯。
尽管如此,后党和太子党的人们都认为成景是个两面三刀的人,虽不想置他于死地,但不是自己的人总要排挤他,皇上也不时地冷落他,使成景感到委屈而茫然,心灰意冷。
又是一年的上元佳节,成景便服简从,只要老家院成纪陪着他出去观灯散心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突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--一个在众多丫环仆妇簇拥下的女人,与他相距不到丈远。那女人也看到了成景。她让贴身丫环陪着向成景靠过来。当四目相对时她喊道:景哥,我是樱娘呀,你记不起我了吗?”成景认出来了,她是慕容先生的女儿樱娘。成景从四岁起就师从慕容先生习文,并且吃住都在樱娘家。樱娘比成景小不到一岁,两人从小一起长大,感情特别深。后来成景又跟慕容先生的外甥,即樱娘的表哥习武。樱娘十五岁那年,曾私许要嫁给成景。但第二年被当时在通州任知府的闻启看中,托媒娶樱娘给他那独养的傻儿子作媳妇,慕容先生慑于闻家 权势屈从了。临出嫁前,樱娘让丫环转给成景一首《浣溪沙》:通州云重日影朦,独自倚阑懒妆红,残月无力续春梦。
此心曾许君心同,十载厮守却成空,此恨悠悠几时终?恍惚间二十余年过去,重逢时却无法诉说。成景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樱娘被仆妇们拥着离去。回到家来面对悍妻,成景再次觉得心灰意冷。
第二天早朝闻报,贵州镇远镇守使酒后坠马身亡,镇守使一职出缺。成景出班向皇上自荐任此职。
万历帝与众大臣都吃一惊:一个二品大员竟自荐去做一个四品边关镇守使!太子党和后党两派都回过神来后立即附议,皇上准奏了。
成景未带任何家眷,只带着忠心的老家院成纪赴任。到任不久,听到京城传来消息说闻太师儿媳妇不知何故吞金自尽。这天晚上,极少喝酒的成景喝了个大醉。第二天他就让成纪陪着他来到梵净山西侧,沿途的青山秀水稍微冲淡了心中的感伤。他乘滑竿来到护国寺外,看到一处石碣,云: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;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;看山还是山,看水还是水。”读完他击掌大笑三声。
接着他叫过成纪,让他一人回京,成纪苦劝不成,为了主人的家,他只好依命独自返京。
成纪走后,成景一闪身进了护国寺……自此,护国寺里就有了一个道行高深的静修和尚,文章开头那首儿歌就在那一带流传开来。(流传地区印江)